#現代AU

#髭膝+性轉三日鶴 

以上


 

 

他跟三日月在婚前見過幾次面,兒時的記憶有些褪色,卻不妨礙他們快速熟悉彼此,如果說,被一群傭人跟前跟後在三条家的別院散步也叫約會的話,那他們也的確約會過了,跟所有即將步入婚姻的愛侶一樣。

 

「如果能讓鶴跟著嫁過去就好了,畢竟我很不會打理自己。像梳頭跟換衣,讓鶴幫著打扮總會快上許多。看她邊抱怨邊幫我化妝的樣子很有趣。」

 

髭切聳聳肩,就算生不出孩子沒了婚配的價值,五条家也不可能讓她沒名分的跟其他人廝混,況且這年頭又不興媵妾那套,三条再尊貴也得順應時代的潮流。

 

「鶴啊,生病撒嬌時會央著我把藥哺給她吃,像母鳥餵小鳥一樣,弄得我嘴裡跟著發苦她更開心。」三日月的奶娘靠的近,聽到自家小姐毫無顧忌說出這番話,心虛的出聲制止,不敢跟準姑爺對上眼。

 

牽起三日月的手走得離傭人們遠些,髭切折下滾著露珠的白蓮木遞到未婚妻面前,對這等會遭人詬病的荒唐事毫不在意。

 

「你家弟弟呢?長大了還喜歡撒嬌嗎?

「弟弟平日裡很懂事,可真被逼急了卻會------

 

他湊到三日月耳邊悄聲說了幾句,換來一串銀鈴似的笑聲,很是悅耳。

 

 

◇◇◇

 

 

站直身體讓裁縫師為自己丈量,將成為伴郎的源膝丸難掩緊繃的精神,布尺在身上來回滑動、上了年紀的老裁縫用醇厚的聲音低語著讓助手記下一串跟新郎尺碼雷同的數字,像是即將為同一人打造兩套衣衫似的,數字的重複性高到讓助手忍不住往前翻頁確認。

 

早一步丈量完成的準新郎支著臉看其他人忙活,擺在托盤上的茶杯純白無垢,杯中的琥珀紅的液體飄盪熟蜜似的甜香,被他輕啜了一口。

 

「要結婚的可是我,怎麼弟弟比我更緊張?

「誰讓兄長根本不管事,賓客名單是交由底下的人打理沒錯,可還有幾封信必須親筆寫好並登門拜訪,更何況還有很多婚禮細節沒確認……

「好了好了,我知道弟弟辛苦。」見裁縫師已經忙得差不多,源髭切上前把胞弟牽出半開放的隔間,「給自己半天假陪我出門逛逛吧。」

 

「兄長------

「弟弟比較喜歡哪一款?」將桌上擱著的三對袖扣推到膝丸面前,髭切拿問題堵住對方的苦勸,袖扣風格都近似於Nautilus系列,只是扣面的設計稍有不同而已。

……該挑跟兄長禮服相襯的款式,而非依照我的喜好做決定才對。」

 

雖然這樣回答,膝丸還是認真地挑選,髭切新郎禮服的樣式在腦海中浮現,很快地,他便選中了最屬意的一對。

沒多加確認膝丸為自己挑了什麼,髭切示意讓人把那對袖扣還有其他配件包起來,勾著手把胞弟帶離待了一整個早上的專櫃。

 

「適合我的安排不一定是弟弟最喜歡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髭切的話讓他心口抽痛了幾秒,迎來對方一個探究的眼神,膝丸連忙搪塞是在為以後跟三条公司的合作案煩惱。

 

「放心,我們對三条家也算知根知底,想來婚後不會有什麼大變動。對了,小時候跟他們的孩子還玩在一塊過,弟弟有印象嗎?

「記得的。那時兄長常跟三条小姐聯合起來作弄周遭的大人,結果每次被長輩責罵的都是五条家的鶴小姐。」

「哈哈,雖然是我跟三日月出的主意,可每回玩最瘋的都是鶴,也難怪大人總以為是她帶頭搗亂。」

 

可惜五条家的小姐青春期時生了場大病,營養沒調過來整個人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三天兩頭抱病總是吃著藥,聽說因為這樣連想懷孕生子都困難,幸好個性還是愛笑愛鬧的,沒被久病不癒拖垮了精神。

 

三日月倒是挺健康的,這幾年出落成一個健康漂亮的大姑娘,可家世擺在那裡門當戶對的選擇也有限,沒得讓說親的人踏破門檻,左右就是從幾個交好的家族裡覓個相匹配的夫婿罷了。

 

說來這個機會原本也輪不到髭切,只是跟三日月大小姐訂娃娃親的粟田口一族被仇家放火死了不少人,遭逢災變後身為長男的一期一振光是振興家族就分身乏術,三条也沒慈悲到將貴重的長女下嫁給前途未明的粟田口家,口頭應允的親事自然也就不做數了。

 

換了夫婿的三日月倒是跟個沒事人一樣,由著五条家的表妹拉著她東奔西跑,從看畫展到試婚紗乃至於郊遊踏青,濡鴉般的寶藍長髮跟五条鶴因為營養不足整頭白髮的腦袋總親暱地偎在一起,人人總笑說不甘寂寞的鶴小姐把握最後一點能盡情玩鬧的時光纏住好脾氣的準新娘,捨不得一刻安靜。

 

「唉,如果弟弟能跟鶴一樣愛笑愛鬧,眉間的皺紋就不會那麼明顯了吧?老是擰著眉也難怪那些傭人怕你比怕我來得多了。」

「我、我並沒有想讓自身威勢凌駕兄長的意思!

「我知道,逗你玩呢。」

 

膝丸的慌亂取悅了他,髭切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閉目養神不再多言。

 

 

時間來到婚禮前夜,因為禮服被髭切沾上了墨,只能在半夜趕到相熟的店家補救,待修補好時天空已經綴滿了星星,月亮則是即將西沉。

 

「抱歉抱歉,在試衣時沒注意到鋼筆跟墨瓶就在旁邊,弄髒了衣服還讓弟弟陪我忙到這麼晚。」

「不要緊,幸好能趕在婚禮前弄乾淨,不然臨時換一套跟三条小姐不成對的禮服,不知道外人又要多說什麼了。」

 

「這時間連大禮堂都還沒開,不過再回去一趟也麻煩,就先過去會場好了。」

「前面記得要下高速公路,會場在郊區所以還得開上好一陣子。」難為髭切還記得路,只是膝丸沒有心思回話,眼睛直直注視前方。

 

像要打破車裡凝滯的氣氛,髭切按下車子面板的撥放鍵,把歌放了出來,是瀨戶的新娘。

 

だんだん畑と さよならするのよ

幼い 弟  行くなと泣いた

男だったら 泣いたりせずに……

 

「弟弟偶爾也該任性一下的。」

 

握緊方向盤,膝丸的牙根咬得嘎吱作響,在本該要下交流道時反而催快油門,逕直往遠方駛去。

 

他多希望時間能夠靜止在這一刻、或是直接把他的兄長藏到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不管怎樣都好過幾小時之後看著對方執起另一個人的手宣誓綁定終身的盟約。

 

這是他打自出生以來做過最出格的事,心臟鼓動到發疼的地步。

------逃婚吧,兄長。」

 

「好啊,就逃到黎明。晚點還要到會場籌備婚禮呢。」坐在副駕駛座的髭切笑著,打開車窗讓冷冽的海風灌進車裡。

 

 

◇◇◇

 

 

盛大的婚禮如期舉行,燦爛的陽光像把一切鍍了金,這是個神聖而美好的日子。

在伴郎伴娘的陪襯下,一對璧人站在十字架前,為彼此套上許定終身的證明。

 

這天,源髭切娶了三条家的三日月小姐。

 

源氏長子跟三条家千金的婚禮自然擠滿了各路政要跟親朋,祝福跟稱讚像是要鋪滿整個紅毯、像人們所說的幸福的具象化。

 

------這天,源髭切娶了三条家的三日月小姐。

 

他倆的伴郎伴娘在紅毯的兩側,自在慣了的伴娘連拍手都比別人忘情,嬌豔的粉紅爬上長年病白的面頰,讓人恍惚回憶起孩提時代這對表姊妹美的就像一株並蒂花。

而新郎的弟弟眼角泛紅,用殷切的神情注視這對佳偶,知道婚禮的大小事都出於這位青年的規劃,旁人無不稱羨源髭切有這麼一個好弟弟。

 

……這天,源髭切娶了三条家的三日月小姐。

 

他們交換了一個帶有儀式性質的吻,靠得太近以至於能覺察到彼此身上的海風氣息跟微苦藥味,看來婚禮前一天他們都還挺忙的,他們不約而同想著,真虧剛才的誓詞對方竟然能記完全,這很難得不是嗎?

 

……不可說、不可說。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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